要说人生有多长?45分钟的一堂课漫长如一辈子。
要说人生有多短?近20年时光流逝仿佛就是一瞬间。
风雨不相忘
老家的风俗中,如果配偶健在,在人逝去的第9个年头就当作十周年纪念,同样在第19个年头就当作二十周年纪念。
半月前接到妈妈的电话,我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回去,在接下去的一周老家开始第二轮持续降雨了。考虑了很久,我最终在初八买了车票,然而初九就下了一场需要救援队的大暴雨,因此直到初十上午我准备出发时妈妈还在问我要不把票退了。看了看天气预报,我回去的时间恰好应该是雨最小的两个半天,我决定相信预报,就依然按照原计划回老家。
在回去的高铁上,我一直在刷直播间看市区被淹的情况,网约车群里面在说去不了高铁站,司机让大家坐公交车转到市区再说。快中午的时候,租车服务小哥也打电话说有上午租车的客户几个小时了还没出高铁站,问我还有没有其他出行方案,不建议租车。我确实也没有其他方案,我只能赌这半天儿的时间淹没道路的水位变低一些,实在不行到时候就只能重新买票原路返回。
幸运的是,高铁站附近的高速口在下午解封了。跟随路牌指引在停车场取了车,穿过红绿灯全部瘫痪的站外道路,小心翼翼地避过积水路段上横七竖八趴窝的车,终于上了高速。
这种极端天气,再加上远离法定假期,高速上车还算少,总算在水花和半挂车的夹道欢迎中平稳到家。简单修整修整去看望了外公,一块儿吃了个简单的晚饭。
晚上躺在床上,听着外面停不下来的雨声,往常顶好的白噪音如今反而让人不能安然入眠。
往事随风
2005年的农历六月处于多雨的季节,当时还在上初中的我还能享受一个漫长的暑假,就和妈妈一起待在猪厂里。那也是一个手机还不便宜的年代,大部分人都用不上手机。初十晚上,外婆病危再次住进了县人民医院,舅舅给有点远亲关系的一个厂领导打了好几个电话,厂领导才冒着大雨去通知我和妈妈。因为连日大雨淹没了去县城的大桥,从凌晨到天亮,开着三轮车的姑父冒着大雨绕了好远的路才把我和妈妈送到了医院。
那一场暴雨,让妈妈没能见到外婆最后一面,就如同那场阴雨一直没停过,一直在她心里下个不停。
为了纪念的相聚
19年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他们兄弟姐妹几个也不复年轻了,我们这一辈儿的兄弟姐妹们也都很难从家庭和工作中脱身。刚好这个时间我也能请下假来,我觉得我应该陪着,即使可能会造成一些负面影响,但是这事儿我向来也不在意。
农历十一这一天淅淅沥沥下到了八九点钟,好在短暂放晴了几个小时。快十一点的时候,我们相聚在这个好多年没聚在一起的地方,这其中还有没见过外婆的妹妹和侄儿们。
奈何经过持续多天的雨水洗礼,哪怕是碎砖沙石垫过的路面依然无法过车。我们光着脚拿着砍刀,抱着贡品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过泥泞,穿过玉米地,到了坟前。我们用砍刀清理了坟上一人多高的杂草和野生灌木,摆上贡品,唠一唠只有在这里才能诉说的思念。
我只是磕了三个头,什么也没说,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被炮仗的烟气迷了眼。
平凡的一天
生命是不可预估的,生活是值得珍惜的。困苦是本色,温暖是真我。
从儿女上不起学吃不上纯面馍馍走过来,外婆的大部分时光是清贫为主色的,但是遇到过她的大部分人留下的都是温暖的回忆。
20年的时间足够一辈人长大,也足够一代人遗忘。或许在念想中是该让逝去的人为自己重新活一次,也或许是该让有念想的人放下负担为自己而活。
痛苦和爱的一个个瞬间,组成了平凡的一天。